一、对21世纪大学的简要评述
在实质性演讲前，请让我阐述以下我对新世纪开始之际大学所处的位置的一些看法。
第一，不可避免地，目前的大学是在一个全球市场中运作的，学生和教师愈益在国际背景中做出有关决策，所以不仅英国的大学是相互之间展开竞争，还与全世界最好的大学竞争。
第二，像所有生机勃勃的组织一样，大学必须努力扩大收入。但是大学不像商业组织，大学不是为了“收益”而找钱。它们(除了主要是在美国有一些例外)是非营利组织，它们的使命是教学和研究。我们大学之间相互竞争经费——从研究资助，从产业界、从政府等各个方面争取经费收入。但这些经费是用于教师、图书馆、实验室等方面，以尽可能使我们的工作做得最好。
由于大学在一种竞争性环境中运作，所以必须发展自己的竞争优势，从而吸引更多的学生、更好的教师和更多的公共资金。在我国，大学曾经严格地为政府控制，但是目前大学都进入了市场，必须进行竞争，必须学会市场营销技术。市场营销已经渗透到各个学系——有关出版物都是专业化的，广告和招聘十分专业。许多大学这方面都做得很好。大学开放日吸引了成千学生到校园来，每天颇具吸引力的网站也有成千的点击。
资金对于拥有优秀的教师、开展高质量的研究、提高大学质量是必需的。但是我认为没有一个政府能够担负起扩大的高等教育体系的需求，所以大学必须寻求其他收入来源。
在我国，签定研究合同是扩大经费、提高声望的途径，也是吸引教师的途径。在我们学校，10年间研究经费每年以15%的速度增长，产业界资助的研究在我们大学占整个研究的20%。我们是一所研究型大学，所以我们不想产业界资助的研究超过20%，我们要和长远的基础研究保持一个平衡。但毫无疑问，这20%的来自产业资助研究的收入是十分重要的。在大约20年前，我们开发了一个医疗技术，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我们大学也因此收入了几百万美元。我们将这些收入用于大学其他活动。
我们也致力于技术转让，就像美国的一些大学一样。我注意到这些商业活动的成功情况和美国大致一样。同样地，大学研究的商业化获得收入可以投资于大学的其他学术活动。
我们谈论过美国比较流行的筹款活动，在英国并没有这么流行，因为文化不一样。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许多大学也在开展这样的活动，募集到大量款项。起初，有些教师认为从公司或者非常富裕的个人那里筹款是一种污染。但是他们目前认识到这些资金可以用于图书馆、用于资助学生、为残疾学生购买器械、购买昂贵的仪器设备，所以这里面有些矛盾。
在英国，我们认识到我们的收入不能单纯依赖于政府的资金。就整个大学体系而言，66%的经费来自政府，33%来自私营渠道。在我的大学，在研究型大学，对公共资金的依赖更低些。在英国，大学规模有了巨大的扩展，入学率达到35%或者36%，政府的经济能力跟不上这种规模的扩大，所以我们提高了学费，这一方面增加了研究型大学的经费，另一方面也使低层次大学的教学经费得以维持。这可能是一种为社会接受的办法，因为不是将钱用于营利性的学校，而是用于向贫困学生提供奖学金。
我的工作和你们的一样，是要吸引最好的教师，吸引最好的学生；在很大程度上，这包括要做很多工作向人们说明诺丁汉大学是个好大学。我们的标准和质量是非常好的。我们给教师的报酬是十分高的，但是学者不是为了报酬才来到大学的。学者想在一所大学工作，是因为他们可以发展他们的学科，可以和非常出色的同事一起工作，有非常好的博士生，进行本科生教学也是一种享受。这是我们必须要创造的一种气氛。从我的观点来看，我作为校长一定要创造这种氛围。
问题是如何来衡量这些成功呢？
现在，英国大学排行榜十分流行，为大家争相传阅。报纸每一周或者两周报导这些排行榜。国家所有主要的报纸都有各自的排行榜，这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我们的目标是要使我们的大学一直保持在最好的大学之列。通常是在前五位，有时候第二，或者是第七等。化学、法律、土木工程等学院都会看他们自己在排行榜上的表现。所以作为一所一流的大学，我们使用排行榜来宣传自己。我讲过我们是在一种竞争性的环境中运作，需要有必要的市场营销技能和策略，来维持并提高我们的地位。我们这样是因为我们知道自己不能落后于人。但是我们不得混淆，我们要明确这些工具性的活动不是我们的战略重点，最重要的依然是要开展高质量的研究，对朝气蓬勃的年轻一代实施最好的教育。市场经济中的大学不能被市场营销性技术搞得心猿意马，偏离我们的根本目标，偏离崇高的大学的价值、卓越的学术、世界领先的研究以及令所有和我们一起学习的人终生受益的学习和生活经历等。
我想谈谈我们的大学为了保障对学术卓越的承诺而要维持的价值观：人性化和宽容，决策过程中尽可能透明。我的大学的所有教师如果愿意都可以接触到我的所有档案，除了个人的隐私和医疗记录。标准是我们愿意公开我们的决策过程让大家来看。作为一所大学，就像其他的大学一样，我们承诺遵循民主、宽容等理念。我们遵从世俗主义，不将自己局限于一种信仰。
二、挑战与应对挑战
现在我来谈谈我认为自己面临的三个最重要的挑战以及如何应对这些挑战。第一个挑战是国际化究竟意味着什么，第二是新技术能为我们做什么，第三是知识经济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在开始的时候我讲到这次会议的一个主题是国际化问题。我们大学已经有50年的国际化历史了。但是我们宣布实施积极的国际化战略是过去7~9年的事情。我们的外国留学生占学生总数的20%。我们认为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外国留学生应该达到25%，不应该少于这个数字，也不应该多于这个数字。我们从125~150个国家招收学生。非常重要的是，这是一种双向的流动，并非学生来我们英国学校学习英文。传统上我们积极鼓励我们的学生到美国去，到欧洲大陆去。现在越来越多的学生到亚洲去，到其他国家去。我们和100多所国际大学有合作关系，但是我们认为这有点多了。如果能有30个重大的国际合作就可以了，并不需要100个泛泛的合作。过去20年我们一直鼓励在5大洲开展这样的合作。非常高兴的是在中国，去年科技部启动了一个由我们学校和复旦大学、交通大学合作的一个生物合作研究中心。大家知道两年前我们选择杨福家先生做我们的校监。我们是要促进实质性的国际化活动，他在这方面的贡献是十分有价值的。
我们在国际化上的一个承诺体现在“大学21项目”中。这是一个综合性大学之间的网络，诺丁汉大学是创立者之一。就我的理解，“大学21项目”的目的是建立一个全球虚拟大学，希望能够开展国际合作研究和国际合作培训。在我们第一次会议上就承诺要实行全面的学分互换。我们一些学生到复旦大学，复旦大学一些学生到诺丁汉来，这是我们本科生层次的合作。我们在这项工作中投入了很大的资源。
我们认为，我们应该有比较令人欣慰的结果，但是我们没有。我们的第一项主要的承诺是电子学习，虽然这会使我们有些不舒服，因为教师习惯于传统的学术活动方式。所以，我们需要拥有创新进取的精神，需要密切合作的精神。
伴随国际化的一个重要课题就是开发新技术，创造电子学习的机会。电子学习为我们提供了颇有意义的学习机会，它是一种能够在教师和学生间以及学生之间提供互动而灵活的学习方式，同时也可以为研究提供适时分享的机会。对我而言，这些技术提出的一个巨大的挑战就是如何利用并管理这些技术。这些技术要求大学有根本性的转变，同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这是任何一所单独的大学都负担不起的。
现在让我谈谈国际上、英国以及诺丁汉大学电子学习的情况。大多数“大学21项目”学校同意参与一个“大学21全球项目”，这是和汤姆逊公司的一个合作项目，其启动资金为1500万美元。这个项目在全球提供在线学习，明年提供硕士学位，我们为学生提供一个全面的学习环境，包括招生、技术支持、图书馆、书店、职业咨询等。这个项目今年晚些时候将会发布。作为校长你会意识到有责任来考虑这个全球项目面临的一些问题，比如如何来保障质量，如何在每天24小时每年365天都能够提供技术支持，我们如何提高认识使大学不为市场观念所左右，我们如何投入大量必要的资金来开发技术平台。这些问题都会有专业化办法得到解决。我认为如果我们成功，我们就有可能获得在过去任何大学的历史上都没有过的收入。
英国的电子大学是政府发起的，旨在将英国大学推向全世界。我是控股公司的成员，我们投入1亿美元来建立这所英国的电子大学。和“大学21全球项目”不一样，电子大学是一个载体，英国所有的大学都可以将课程放在这个载体上。这样，电子大学可以使这些课程让全球的学生都可以接触到。2003年我们将提供经济学硕士课程，这由开放大学和剑桥大学提供；还有约克大学提供的公共管理课程、谢菲尔德大学的信息科学；我们诺丁汉大学在2004年提供旅游课程。这样就有个平台开发、发送、传播课程，同时负责向学生提供各种各样的支持。另外一个类似的例子是英国和中国在教师培训方面的合作。英国政府通过拨款委员会和中国教育部签署谅解备忘录，在中国为教师培训进行电子学习方面的合作。我们大学参与了这个项目，我们什么样的电子学习项目都参加。
诺丁汉也同样致力于电子学习。我们认为不能避免电子学习，也不能傲慢地说什么答案都知道。但是我们认为我们要开展所有这样的活动，因为10年后电子学习将彻底改变大学。
诺丁汉目前开发一个指南针项目。我们为每个学生设立专门的端口可以接入他们的学位课程。通过这些端口，他们还可以接触其他课程、作业安排、考试成绩、学术记录、见导师的时间安排、私人档案、电子邮件等等。因为学生是大学活动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现在需要一条途径进入到大学各种活动中。明年开始的这个项目将有27000个端口，服务于每一个学生。因为我们充分意识到现在的学生进入学校不像我们上学的时候一样，他们希望能够得到非常复杂的电子学习和相应的技术支持。
我要说“大学21项目”和电子学习等这些活动都是我大学的高级同事开发的，都是大学上层做出的战略性措施。大多数学校都有相当的惰性，它们花费大量的时间用于各种委员会的各种会议上，大多数人习惯做熟悉的安全的事情。如果处于全球市场中，这是远远不够的。认识到这一点，我们一定要让教师和我们站到一起，共同讨论我们将做什么，并想法获得资金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我谈谈质量保障问题。在英国，我们对教学质量的评估状况是非常糟糕的。10年前我们认识到我们需要评审，因为纳税人花费几十亿英镑用于大学教学，后来建立了非常庞大的官僚体制，由一些二流人员组成的小组来评价我们一流大学的绩效。这种办法越来越沉重，最终学术界起来造反了。今年这个体系被摧毁了。现在将有一个比较轻松的质量保障体系，不仅仅是对每一门课程评估，还要对整个学校评估。
我觉得“大学21项目”的质量保障方法似乎更有意思。我们必须在50或者100来个国家实施质量保障，这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办法是建立一个完全独立的公司，支持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学教师开展学术咨询活动，课程如果没有这个公司的批准和持续的监控，就不能开设。对我来说这是非常有启示意义的。比如弗吉尼亚大学，这是美国一所非常好的大学，对“大学21项目”他们主动提出承担质量保障工作。作为一所好大学，弗吉尼亚大学有非常好的质量保障体系，他们把自己的质量保障程序提供给我们，看其他大学能否照做。我把它的“大学21项目”的质量保障系统引入我们大学后，引起了大学的混乱，因为在许多方面它比我们的好。但我想每年大学都可以提出批评，而这些批评可以使质量保障做得更好。所以，我再次重申我的观点，我们要造成一定的紧张状态，来实现更高的标准，而且要不断持续地工作，使我们的大学办得更好。
我再多说几句关于“大学21项目”的国际化问题。我们建立了“大学21项目”的全球网络。在上次挪威会议上，大学校长们重申了大学之间合作的重要性。“大学21项目”有许多分支机构，我们有技术学院、科学学院，还有研究生院。另外我们还有学生会组织。他们一起讨论，促进学生的利益。在“大学21项目”学校之间，学生有很大的流动性。另外，我们还试图将课程国际化。所以我们对于英国的质量保障体系不满意，并用“大学21项目”的做法来批评、改进英国的做法。这要求我们从底层做起，从教师和学生做起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作为校长，非常重要的是认识到分权在我们大学的重要性。要尽可能把预算和计划的权力下放到基层学院和学系，这样能够激发教师的积极性，因为只有教师知道应该和谁合作，他们也乐意与同行合作。我不可能告诉一个生化教授你的领域哪方面重要。没有一个委员会或者校长能够指出在干细胞领域或者在建筑或者传媒领域你在全世界应该和哪些最好的教师合作。
关于全球化我还要讲几句。今年早些时候，你们的教育部长陈至立女士强调了中国大学国际化的重要性，与海外大学合作的重要性，也谈到海外学校在中国开办学校的可能性。诺丁汉大学在另外一个国家开办了一所学校，叫马来西亚诺丁汉大学。这个学校很小，因为在另外一个国家开办学校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在吉隆坡有一个住宿校园，我们几年之后的规模是4000~5000学生。我们是和当地两家公司合作开办这所学校的。我们认为要和当地人一起合作，我们认为不可能自己单独在另外一个国家举办一所学校。我们将学校放在马来西亚，因为马来西亚政府十分友好。但是我们的学生来自13个国家，今年9月将有来自20个国家的学生，包括中国学生。这是我们国际化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们在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有了实在的学校，而且是通过合作伙伴的方式运作的。
我已经讨论了国际化和技术方面的挑战，现在我扼要地谈谈我和我的同事都面临的第三个挑战。
大学已经是非常大的产业。我们都在谈论知识经济时代。当我们谈论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的时候，政府或许会说，我们要投资教育，我们要扩大大学教育。你们可以看到，在英国，我们将大量资金投资于大学，而大学对经济的贡献也是巨大的。我们占全世界劳动力市场的3%，所以我们是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过去20年政府鼓励我们和工商界的合作。我一开始是个学者，大学和工商界之间的距离非常之大，而且相互之间不信任。20年前我帮助建立了一个技术转让公司，当时是非常少见的，也非常有争议。因为学者们感到害怕，他们认为学术会受到金钱的污染。我们也有很大的困难去管理那些突然发现有一个可以挣大钱机会的教师。我们用10~15年时间解决这些困难。我们可以说现在没有问题了。在诺丁汉大学，在其他许多大学，并没有很大的矛盾了。我们有很好的分配知识产权的安排。如果你有很好的发明创造，你得到一些收益，学院得到一些收益，大学也得到一些收益。我这个校长得不到什么收益，钱总是回到大学。这样就没有争议了。我们20年前开始时做的比较差，但目前有许多非常成功的新兴公司了，成功率特别高。这或许意味着我们过于谨慎了，因为如果我们冒险一些，许多公司可能失败。我们谨慎一点有好处，否则学者或者政府都会对我们的每一次失败提出批评。
我们不要求哲学、语言学教师建立公司，主要是我们的工程和科学领域的教师在建立公司。逐步地，即使本科生也有许多创新的思想。现在我们将大学看成是创造财富的机构，或许这并不是在研究和教学之后一个不好的附属职能。
我谈谈我们大学内部所面临的挑战。像英国其他大学一样，我们诺丁汉大学在过去20年间经历了巨大的变化。首先，大学教师对大学的变革有怀疑，他们比较保守。我们要做的就是每年一次就非常重大的问题展开广泛的咨询，鼓励每个人都积极参与。回到我的演讲题目，我从来不想看到我的大学内部各个单位之间的和谐平衡。我的确想看到紧张状态和不确定性的存在。所以，我会安排我的同事、学生、行政人员和教师相互之间提出质疑。我们经常向这些处于21世纪的学生咨询。我会刻意安排行政人员对学者提出质疑，学者也对行政人员提出质疑。我认为我的大学效率十分高。我们在过去12年中学生人数扩大300%。最近我让各个学院的人来和我谈话，越过所有的高级领导，包括副校长。我让他们分成小组来和我谈他们认为需要哪些资源，要摒弃哪些官僚的东西。他们的想法足以让我在未来5年忙个不停。
对于各行政单位，去年我问他们是否乐意更加独立，是否乐意抛弃官僚体制的安全性，变得更具独立性。这将有很好的效益。大学财产管理方面也要实行自主。我们现在不断问自己，大学是否要继续管理学生宿舍。每周有6000名学生来上学，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如何做出安排？我们是否可以交给物业公司管理，我们得到收入，然后我们集中精力做教学和研究？我们要从不擅长的领域退出，集中做好我们擅长的研究和教学。
我并不是要建议你们也这样做。但是面对国际竞争，我们大学维持自己的地位不断提高质量的途径就是要不断自省，和世界上最好的大学展开竞争。
三、校长的角色
最后我讲讲对处于竞争时代的校长的看法。我想英国校长的角色在发生变化。以前，校长职位主要是留给杰出的学者的，他们在这个岗位上最终完成自己的工作生涯。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挑战十分复杂，校长的角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想，大学校长主要是要做三件事情：首先他要制订发展战略。大学并没有一个适用所有学术的战略，但是每一所大学都要形成自己的战略。第二，大学要持续地作为一个学术共同体，大学校长要成为道义上的领导人，要清楚地表明大学应该坚持和必须反对的价值观念。第三，大学校长要实施管理，当然这是不太重要的。
从我的经验来看，我可能犯错误。我的经验是：决策越是放权，就越成功。在构思大学未来和开展对话的时候我越是更多地容纳教师，效果就越好。我们不断地认识到，我们的成功是因为我们是社会的一员，是英国学术界的一员。对教师的奖赏，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还包括在一所好大学工作，和很好的同事一起工作，在全球进行竞争。因为虽然我们在市场经济中运作，但是我们依然首要地要致力国际水准的研究和卓越的教学。我们相信，国际上学术的进步——就像这次会议所追求的一样——应该是我们最主要的努力。
(国家高级教育行政学院
李延成 译)
编 后 语
科林·坎普贝尔(Colin
Campbell)教授：英国诺丁汉大学校长，兼任北爱尔兰人权顾问委员会常务委员，法律援助委员会委员、英格兰高等教育基金委员会董事会员，此前曾担任诺丁汉郡副郡长、女王大学副校长等职。
一、论坛主题报告摘要
当前的大学处在国际化的市场中，师生员工越来越需要在国际的背景中作出决策，这使得大学之间的竞争跨越了国界。大学一方面像企业，它必须争取收入的最大化；但它又不像企业，它不能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大学作为非营利组织，其建立的主要目的在于教学与科研的领先。大学必须增强其竞争力以吸引更多的学生、更好的员工和更多的公共基金，用于改善教学科研条件。如果大学没有高质量的产品，它在这个新的全球竞争的环境中就不能获得成功；钱很重要，但没有一个政府支付得起高等教育迅速膨胀的经费，所以大学必须寻求多样化的收入来源。
大学应该使用积极的政策和手段来重点提高学校的信誉，而不应该沉浸于市场琐碎的促销中。大学应该致力于高层次的、世界领先水平的研究，提供最好的教学，这才是大学成功的关键，这应该被看作是我们的价值观。大学应为卓越而作出努力，要表现出公开性、决策上最大的透明度，要允许任何人打开大学的账本，宽容任何人的意见，尊重所有的人们。大学需要在不同的领域、在共同的文化价值观的范围内，促成一种积极的压力与宽容的氛围。
由于教育已逐渐变为一个全球化市场，所以大学需要对学术、行政和市场之间的平衡关系做出调整，需从经济的角度作出反应；同时，由于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大学必须关注由此而产生的电子化学习为大学的发展所提供的新机遇，关注由此所带来的质量保证、设备保证、资金保证等多方面的挑战。
在充满挑战的时代，校长应该做好三项工作：一是制定战略，尽管不一定是系统的、最佳的战略；二是保持与学术界的沟通，校长必须成为道义上的领导者，表述大学所代表的价值观；三是校长必须对大学进行管理，尽可能多地下放决策权，因为成功取决于学术和社会的各个方面。
二、论坛期间与中方大学校长座谈的主要内容
1．英国大学的评估体系。英国大学有两个评估体系，即研究评估体系和教学评估体系，前者较为成功，它是要求教师用实际的产出来证明自己的研究水平，最出色者将受到奖励；后者则引起了一些消极现象，被认为是一个高压式的评估体系，教师的认同感较差。
2．对技术转让的认识。技术转让开始并不受欢迎，因为人们认为这是把利润放在了学术之上，但实际上由于钱并没有完全装入个人腰包，而是用在了大学的建设发展上，人们对技术转让的认识才发生了转变。
3．高教基金会的工作。高教基金会实际是政府与大学之间的缓冲机构，其作用在于代表大学同政府谈判，避免政府对大学的政治干涉，形成对大学的保护。这一机构的存在是非常必要的。
4．校长的管理职责。管理工作是很重要的，但组织结构一旦开始正常运行，主要关注它不要出问题就行了，校长的主要精力应是在学校的长远规划方面。
三、借鉴与启示
无论哪个国家的大学都面临着缺少经费的难题的，但大学不应沉浸于创收之中，因为这并不是提高大学竞争力与生存空间的根本，也无法促进大学的长远发展。大学应该致力于高层次的、世界领先水平的研究，提供最优秀的教学，培养具有竞争的力的人才，运用积极的政策和手段来提高学术的信誉，这样才能使大学“财源滚滚”，这才是大学赖以生存和谋求发展的关键。那么，在大学普遍缺少经费的形势下，我们能够对此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而不利令智昏吗？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很容易，而在领导管理学校的实践中真正做到这一点就更难。应该提倡大学再少一些急功近利的浮躁，多一些踏实进取的精神，为追求大学的理想和卓越而奋斗。
(国家高级教育行政学院 黄永军 执笔)
责任编辑：姜萍
《中外大学校长论坛文集》选编之三